Coda.

空间看到的梗…。突然想写，来篇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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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赶到哥谭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躺在地上的黑色身影。男人脸上斑斑的血迹已经被午夜的大雨冲刷成了微浅一些的粉色，黑色的披风几乎已经被摧毁，碎片浸透在血和雨水混合的地面，映衬着男人苍白的脸。男人的面具一半已经破碎，露出一只冰蓝色的眼睛，如同冰山在崩塌一样他的生命在这眼睛里融化。他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而胫骨的骨折让他无法站立。大面积的内脏出血触目惊心，如果随意移动反而会加快他走向深渊的脚步。无论救护车来不来，他都在在和死神做最后的搏斗了。
克拉克飞向他，他尽量轻柔地接近他，他伸出手，尝试用触碰去安抚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类。他是谁呢，他为何拥有这样的穿着，他是英雄还是吸血鬼，是恶魔还是化装舞会上的花花公子？男人看到克拉克靠近，用几乎不可察觉的幅度挣扎着想退后。克拉克的嘴里发出安抚式的嘘声，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让钢铁之躯变成羽毛的触碰。他蓝色的眼睛在哥谭的夜色下变得深沉，带着几分都会缺少的忧郁和悲悯。生命，超人想着，多么脆弱，如同某种玻璃制品，在氪星人的手中只需微微一发力就会破碎，这是多么美的生命，而他却只能看着他的流逝。
“我会一直在的。”克拉克轻声说，抓住男人的手。男人望向他，出乎意料的他的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甚至于不可能存在的欣喜。
“S..”他的嘴唇张开又合上，说出一个颤抖着的字母，几乎立刻就散在黑暗中了。可是超人看见了，他听见了，那是关于他的字母，希望。可惜今夜超人无法带来生命的希望，他能做的只有看着这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在雨夜中沉寂。
突然，超人看到男人笑了，孩子打开了万圣节的糖果包装，年轻人喝下了第一口啤酒，喜欢的人突然对你说了一句笑话，他就这样笑了，男人的嘴角微微往上扬着，他看着超人，目不转睛，如同看着他的爱人。这个笑让超人的心跳加快。他在笑什么呢，是觉得超人那被雨淋湿的红披风和乱糟糟的头发太蠢了吗，还是在笑自己终于要和糟糕的人生说再见这样的结局让人讽刺地发笑呢，或者只是单纯的死之前的幻象让他神志不清，让他变成了一个傻兮兮的八岁孩子呢。超人不了解，也无法了解，他所能做的只有握住他的手，用披风盖住他的伤口，如同全世界只有两个人地，在这样的雨里看着他微笑，看着一个将死之人微笑，听着他慢慢接近停止的心跳，看着他暗淡的蓝色眼睛。
超人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他觉得他们应该早点认识，他们可以一起去喝咖啡，看电影，分享对艺术的见解。他们会是最好的朋友，最佳的拍档，甚至是一对情人。可现在这根风筝线在慢慢松开，克拉克抓不住，命运让他抓不住。他该在雨夜里拥抱他，在阳光下亲吻他，他该抱着他在云中翱翔，他该带着他看遍他爱的城市，他不该让他不该死在这里，死在黑暗里，死在陌生人的身旁。他该爱着别人，他该有人爱着。
男人最后眨了眨他的眼睛，似乎想道谢，他要死了，就差几秒了，超人几乎可以听到齿轮停止转动的声音，听到舞会十二点的钟声即将敲响。他的心脏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头脑突然混沌，他意识到他如此地不想让这个男人死去，他想拯救他，想用魔法唤醒他，想扭转时空阻止他……可超人只是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死了。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的生命火焰被大雨熄灭，只留下那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停留在嘴角。
超人轻轻抬起男人的手，他吻了吻男人的手。
“我很抱歉。”他轻轻说。祈祷着他的灵魂可以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