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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ce＆batman无差
暧昧向短篇一发完

布鲁斯韦恩有些恼怒，他几乎确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看到那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尽管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一闪而过的披风一角——布鲁斯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刚刚才出现的黑色披风早已没了踪影。身边的名模女郎身上的香水味一阵阵扑入鼻腔，口腔里一点点酒味慢慢渗入头脑，让这位别人眼中的花花公子韦恩先生悄悄有了醉意。裙摆翻飞着，霓虹灯在夜色和酒精的作用下闪闪发光，和各色的晚礼服揉在一起，刺得布鲁斯的蓝眼睛有些湿润。他不留痕迹地眨了眨眼，一边笑着和身边的女郎调情，一边尝试着将有点朦胧的脑子里对那个义务警察的念头清除出去。
哥谭，一个犯罪率极其高的城市——几乎所有人提到这个城市，想到的都会是他的犯罪率，随之而来的是布鲁斯韦恩，当然，更逃不过的，蝙蝠侠。义务警员，黑暗骑士，恐惧化身……这些称呼都冠在他的头上。布鲁斯韦恩起先对这位“蝙蝠侠先生”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只是偶尔看报纸和新闻的时候会瞄到，小丑，猫女，蝙蝠侠……诸如此类。他总觉得这位蝙蝠侠有点过于英雄主义，像是为了满足个人英雄情结的作秀，但布鲁斯又隐隐觉得他跟漫画书里某些纯粹的超级英雄不同，不是永远积极向上，阳光闪耀，举着旗帜往前冲——比起希望，他更多带来的是恐惧，黑暗，威慑力，和这座城市一样永远阴雨连绵，躲在腐朽的黑暗里。虽然偶尔会冒出一两个关于此“英雄”的念头，但布鲁斯对蝙蝠侠的印象大部分都仅仅停留在他对降低哥谭犯罪率做出的一定贡献和其对韦恩企业发展的影响上。至于网上和八卦小报上那种“蝙蝠侠究竟为何人”的猜测疑问，他从不关心，也从不思索。毕竟，光是调节董事会种种，就够他受的了。
尽管布鲁斯并不关心这位义务警员，他总觉得这位仁兄老是不请自来，有意无意要跟他有些交集似的。夜里车窗外无意的一瞥，商业晚会时被平定的小骚乱，当然啦，还有时常出现在视野的身着黑披风的身影。布鲁斯对此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被监视了，却又抓不到对方，对方又像是有意让你看到的挑衅。(布鲁斯相信只要蝙蝠侠愿意，自己是永远无法看到他的踪迹的)更让布鲁斯觉得意外的是，他开始对这位城市英雄产生了好奇，甚至是觉得他们彼此有一种吸引力，在某些方面相似相近，又无法触及。这种蒙着一层雾一样的关系让布鲁斯恼火又无计可施，偶尔跳出来就让他的眉头皱在一起。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布鲁斯正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他的睡眠质量并不算好，噩梦中女人的尖叫和珍珠项链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时常让他满头大汗地惊醒，然后看着窗外的夜幕逼着自己忘记潜意识里的故事继续入眠。虽然那几乎不可能，最后的结果总是他半梦半醒地熬到天明。现在，酒精的侵袭加上热水澡的催化，让布鲁斯的身子处于放松状态，他的头脑却不愿意放过他，偏头痛和眩晕折磨着他的神经，女郎的笑声像是被拉长削尖了钻入他的头脑，听起来像那个关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小丑在尖利地大笑，不一会儿，笑声又变成了他母亲的尖叫，“不，不！——”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他父母的尸体就在他的不远处，他眼前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带着蝙蝠头套的男人，下巴的线条几乎和自己的重合，那双蓝眼睛也和自己一模一样——他被注视着，动弹不得，只要眼前的人扣动扳机，他就——
布鲁斯醒了。
他大概花了半秒的时间惊愕，随即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因为他看到一个黑影站在他的床边，看到他醒来似乎要逃跑，但最后还是选择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在他即将采取一些必要的防卫措施之前，那个身影已经做出了反应：“别动，别喊，我只是需要一个歇脚之处。”布鲁斯为这低沉的嗓音的耳熟程度和其中蕴含的明显的痛苦所惊异，他看着这位月光下的黑暗骑士(这个称呼实在是过于罗曼蒂克了)，很明显他经过了一场恶战，血渍已经隐隐地透了出来，在黑色的披风上留下暗红色的阴影，让布鲁斯莫名想到了那个身材窈窕的唐克斯小姐嘴唇上涂的口红和她手里的那杯红酒。蝙蝠侠的战衣有点破损了，露出了一点点他带着伤口皮肤，布鲁斯再次惊异于这一小块皮肤的白皙程度，几乎和这位的硬汉形象完全背道而驰。这个几个月来一直让布鲁斯好奇的蝙蝠侠先生，这次没有躲躲闪闪，直接就站在了自己的床边，让布鲁斯的头痛仿佛又加重了一分。布鲁斯点点头，蝙蝠侠便放下了他的手，布鲁斯全身绷紧的肌肉也微微放松了下来。“你……需要治疗么？我想比起闯入我家，你应该去医院。”布鲁斯忍住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好奇心，没有脱口而出“你究竟是谁”“你来干什么”之类傻唧唧的问题。这位义务警察似乎没有恶意，而自己作为哥谭的市民，又似乎应该对这位义务警员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布鲁斯盯着那一小块露出来的伤口，这么想着。没想到蝙蝠侠先生也不客气，“有绷带么？”他简短地问。语气就像这不是个疑问句而是个肯定句。“我想有。”布鲁斯起身去找医疗箱，怀疑这一切都是他醉酒的错觉。然而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蝙蝠侠还在，靠在床边沉默着，蓝眼睛藏匿在阴影里，像蓝宝石摆在黑色的绸缎上——称得上怪异的比喻再次划过布鲁斯的头脑。
布鲁斯随意地坐在床上，看着蝙蝠侠缠绷带，处理他的伤口。他也说不清他的心情，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现在更加强烈了，既让他更加紧张和疑惑，又让他下意识在这个男人面前保持放松。过了一会儿，蝙蝠侠起身，“谢——”没等他说完，布鲁斯开口阻止了他“等等。”他没指望这句话能有什么效果，没想到蝙蝠侠真的停了下来，布鲁斯怕眼前的人改变主意再一次突然消失，一直在嘴边的那句疑虑脱口而出：“你在跟踪我？我一直能看到你，我想。为什么？你是我的朋友？我认识你吗？”他停顿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提到他那些诡异的梦境，那些一会儿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黑暗骑士，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对方的人生，一会儿蝙蝠侠又与自己为敌，拿着枪指着自己——的梦境。但他最后他选择沉默不提。
“你不认识我。”蝙蝠侠看着布鲁斯，“我在关注你——监视你，也可以这么说。我想你我有一种特殊的联系，让我总觉得你我是一个整体……我原认为你有什么特殊身份，后来发现我的判断错了，你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你总能让我产生一种特殊的感觉。”布鲁斯还没来得及对他“没有特殊之处”这个评价提出什么抗议，蝙蝠侠又开口了，布鲁斯注意他嘴角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我想你我总有什么关系……某些角度来说。如果有机会，我们会成为朋友的。至于为什么今晚我出现在这里，顺路吧，我想……鉴于你其实并没有很好的睡眠的情况下，这也算不上打扰，不是么？”
布鲁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蝙蝠侠也有他所有的那种微妙的感觉，他不禁思考蝙蝠侠是不是也会跟他做同样的噩梦，看到一双跟他一样的蓝眼睛？他的好奇心又在作祟，理智又告诉他不要好奇对方的身份，他挣扎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蝙蝠侠竟然已经悄然消失了。
“啧。”布鲁斯坐在床上，窗外的月亮难得没有被云雾遮住，布鲁斯望着窗外，他又无端想到了那一小块皮肤。
第二天布鲁斯踏进办公室的时候，一封信已经躺在桌上。
“韦恩先生：
谢谢你的绷带，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另：注意安全，依我的经验来看，你的潜在敌人可不止我一个。
B.”
“英雄主义……”布鲁斯念叨着，把信收到了抽屉里，他看着秘书新送来的报纸上大标题印着的“BATMAN”，嘴角慢慢上扬。